在長沙的跑酷圈里,阿侖有點小名氣。
身板小小,下一秒就徒手爬墻;一不留神,就來個后空翻。給極限運動拍攝炫酷視頻,也是阿侖的長項。在阿侖制作發布的短視頻里,他以飛檐走壁的形象出現:令人驚嘆的彈跳和攀爬能力,使得城市在他的手里如同大型玩具。
阿侖的快手賬號擁有近430萬粉絲。300多條視頻作品,他總共收獲3000多萬點贊。外人看來有些危險甚至奇怪的動作,在阿侖心里卻是自由的象征:自如地控制肢體,玩出屬于自己的“范”。
尋找自己的定位,不斷精進跑酷技巧,這已成為他生活的很大一部分。
小鎮青年在廣州接觸跑酷
阿侖本名吳生倫,今年24歲。阿侖是他給自己取的網名,和本名諧音。10月18日出現在圭塘河旁時,他穿一身寬松的黑色,脖子上戴著銀色粗項鏈。個子不高,黑色漁夫帽帽檐遮住眼睛,一副街頭打扮。
在阿侖策劃拍攝的短視頻里,他以活潑好動、幽默有梗的形象出鏡。初次見面,他似乎和視頻里的跑酷達人有些反差:年輕的臉上帶些靦腆,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。
2014年,阿侖在廣州的一所職校上學,讀電子商務專業。和他聊得來的一位朋友喜歡跑酷,在朋友的影響下,阿侖也開始了解這項運動:加入當地跑酷愛好者的QQ群,和朋友一起鍛煉。“一開始我們會練那種很基本的動作,比如俯臥撐、倒立、仰臥起坐、拉單杠。”阿侖回憶,“在寢室里,我們把桌子拼在一起,助跑幾步后撐起來跳過去。就玩這些。”他一邊說,一邊模擬手撐的動作。
與家鄉懷化溆浦相比,廣州的生活節奏更快。提到那段日子,阿侖說的最多的詞是“迷茫”。因為“不知道要學什么”,所以填報了電子商務專業;因為“不知道要做什么”,所以將年輕的精力發泄在了跑酷上。
阿侖開始和朋友們去到戶外,尋找一些適合跑酷的低難度場地:緩坡、墻壁、樓梯……姿態和落點的不確定帶來的刺激感推動著他。他又從室外轉戰室內,在有柔軟海綿墊的體操房練習空翻等危險系數較高的動作。
辭去蹦床教練工作,專門經營賬號
2015年年底畢業后,因為對“不安定”的向往蠢蠢欲動,阿侖嘗試了好幾份工作。
兜兜轉轉幾年,他和在蹦床公園認識的朋友重聚,開始在全國各地做跑酷演出。陜西、珠海、云南……阿侖去了很多地方。在此期間,他拍攝、發布跑酷類短視頻,在2018年5月6日,發布了第一則作品。
“相比剛入門時單純地‘玩’,慢慢地會有一些心態的變化。”阿侖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定位:他認為比起速度型的選手,自己更傾向于精進技術。“一開始會模仿大神的動作,后來就需要創造一些屬于我的技巧,玩出不一樣的東西。”
阿侖有崇拜的跑酷大師。這位大師曾“閉關修煉”兩年,出山后橫掃各大獎項。阿侖喜歡大師的那股“悶”勁:默默努力,等自己變得足夠強,再出現在大家面前。
而伴隨著尋找個人風格的壓力,阿侖有時也擔心自己的前途。是否得學一項專門的技能?是否還是得找一份全職的工作,讓家人放心?
2020年下半年,阿侖發布的視頻內容點贊破萬已是常事,評論區還有不少眼熟的網友“催更”:他擁有了一定的粉絲基礎。阿侖辭去蹦床教練的工作,開始專門經營賬號。得到家人的支持,他對自己未知前途的“不安全感”也在慢慢減弱。
在圍觀者的注視下,要自由和“范”
“我覺得跑酷是比較瘋狂的。大家聚在一起,放下所有的壓力,去突破極限,玩自己想玩的一些技巧。”阿侖撥弄自己的手指,“我在這個氛圍中去突破。”
作為一種依靠自身體能,快速、有效地駕馭環境的運動藝術,阿侖被其中蘊含的自由態度所吸引。他曾看過一部記錄英國跑酷愛好者的短片:“人山人海,他們就在那玩一些自己的技巧。感覺特別自由,玩出了自己的那種范,很爽。”
有時外出訓練,阿侖和朋友們會遇見一些好奇的圍觀者。惡意的指責倒是沒碰上過,頂多有些大爺大媽背著手、面無表情駐足。阿侖還記得自己有次在月亮島拍攝,正要做一個空翻動作,忽然瞥見周圍有群大叔圍觀。
“他們拿出手機拍攝,我心里也有點小壓力。后來完成動作后,大叔給我們鼓掌,還說‘小伙子厲害,不錯’!”這不是陌生的場面。圍觀者的善意,常常讓阿侖很受鼓舞,哪怕他們可能根本不知道“跑酷”這個詞。
在阿侖看來,外行可能更多地將跑酷理解為“耍帥”“???rdquo;,甚至是對自己的身體不負責任。他不太認同這樣的看法。“我們希望做的是,探索自己身體的極限?;蛘吆唵吸c,就是作為生活的一部分。”
阿侖很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狀態。構思視頻創意,再安排時間拍攝;空余時間和朋友約著玩玩跑酷,還能常外出拍攝。“這肯定是2020年的我特別羨慕的。當時每天要固定時間上班,沒那么自由。”
幾天前,阿侖剛從川西返回長沙。此行是為了幫朋友拍攝一些素材,他也很幸運地看到了傳聞中的“日照金山”。阿侖認為,對于想要放松的旅行者來說,川西或許并不那么“舒適”。高原反應、山路崎嶇,這些可能都更適合戶外運動玩家。10月9日,他發布了一條朋友圈,配文“目的地待定”。照片里,阿侖還是一身寬松打扮;他正在公路上玩滑板,身后的雪山隱匿在云霧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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